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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闲吟的不是诗,是寂寞——聊聊电视剧《庆余年》的殿前斗诗

发布时间:2019-12-29 02:12:52

(本文可能涉及剧透)

“留余庆,留余庆,忽遇恩人;幸娘亲,幸娘亲,积得阴功。劝人生,济困扶穷……”

看了这么多关于时空穿越的作品,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象过:如果有一天自己穿越到古代会是怎样?

范闲“前世”应该是想象过的,毕竟彼时他还是个肌无力患者,大多数时间都是靠着包括文字在内的“思想聚合物”打发时间。

一朝“复活”在封建帝制时代的大庆国,却是险象环生。幸得亲娘是位惊世绝艳的奇女子,才使得不知哪儿来的“爹”们对自己多加照顾,最终得以平安成长。

身外有各路势力的庇护,脑内有上辈子的经验知识,在诸多“外挂”加持下,范闲的前半生可谓是顺风顺水。虽有波澜,却总能一路平安。

虽然是私生子的身份,可是便宜老爹-范建,待他却比嫡子还要偏爱几分;有一场政治包办的婚姻,但对面恰好是自己深爱的鸡腿姑娘,娶了她便是一举两得的美事。有“京城第一才女”的亲妹妹对自己真心崇拜;有肝胆相照的兄弟、前“鉴查院探子”滕梓荆肯为自己赴死;随便“默写”个红楼都能赚得盆满钵满;武力值虽然算不上拔尖,却能当街截杀敌国八品高手……“暗夜之王”陈萍萍爱他,一国之君庆帝护他,就连争储的两位皇子都要巴结他。外人看来范闲是天之骄子、前途无可限量,人生赢家无外乎是。可是没人知道,身在这个与自己三观格格不入世界的“现代人”范闲,内心是多么的寂寞。寂寞到看见叶轻眉留给他的箱子里,那个电子键盘时,居然像个小孩一样,兴奋的蹦了半天。

一个成长在现代社会里的人,忽然被扔到“原始”社会里,即便过得再好,也免不了怀念过去的生活。再加上文化与三观的差异,如果日常不是处处碰壁,那也必然会经常陷入鸡同鸭讲的囧境。就好像,你说:人生仿若黄粱一梦,我反问你:你是说黏米面么?

虽然如此可当笑谈,无知也可作可爱,可是如果身边始终没有一个能接得上你“梗”、不知道你说什么的人,长此以往必然觉得人生残缺不全、心里莫名空了一块。在这个世界好好玩闹了一番的叶轻眉如此,原本“胸无大志”、只想安逸一世的范闲亦是如此。

大殿庆功宴上,当着两国一城的官员面,“当世孔圣”庄墨韩以“抄袭”之名诋毁范闲。范闲对此行为是满不在乎、十分不屑的,从庄墨韩说“后四句非他所作”之后,本来站在原地专心听庄墨韩说话的范闲,转身就回座继续喝酒吃菜了。一则知道自己干了什么,没干什么。二则范闲是个聪明人,自然明白这出儿肯定是庄墨韩和别人串通好来打压自己的。虽然有点不爽,但范闲也并不怕。哪怕是庄墨韩拿出了伪证的诗词卷轴,与范闲有旧怨的郭宝坤和礼部尚书-郭攸之先后上前加纲,试图置范闲于死地。

得说这招实在是太阴险了,一首从大脑内、“凭空而来”的诗词,是很难证明其原创性的。哪怕有二皇子和当日在靖王府的一干人证,愿意证明此诗为当场所写,那也没法证明就是他自己创作的,没准是背诵的呢。就像范闲确实是默写了杜甫的诗词,可是前提是他先前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杜甫和他的作品。知识产权的归属证明,从古至今一直是个难题。现在创作者网络创作尚可以“先发”为原创证明,过去就只能拿出手稿进行鉴定了。

虽然电视剧里没直接表现造假过程,但是通过庄墨韩有恃无恐的语气可以知道,这个写有诗词的卷轴上肯定下了大功夫了。或许就算让鉴查院那个撕两下、尝一尝就能判断纸张生产情况的八处主办来检查,可能都会得出这东西确实有些年头的答案。

原著里明写,那个时代极为重文,所以即便庄墨韩“空口无凭”大家也丝毫不会怀疑,更何况还拿出了“证据”。电视剧里则改为用旁观者的惊叹、议论之声,以及庆帝、郭攸之和郭宝坤等人的表情,来侧面表现“范闲要毁”的危机感。显然,如果范闲被这位文坛大家当面指摘抄袭、而又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,那么以后所毁的就不指是自己的名声和林婉儿的婚约,还有会将来的仕途。

这一点,死也看不上范闲的未来岳母-长公主看得十分明白,早因儿子被范闲殴打而怀恨在心的郭攸之也看得明白。因为如果范闲不肯辞官,必遭全世界文人的口诛笔伐,而且从庆帝对庄墨韩的态度来看,他对这位文坛大家还是很在意的。

无法证明对方说谎,又没办法证明自己的“原创性”看起来这是个死局。

原著里范闲与庄墨韩唇枪舌剑好一番辩论,为了证明“诗文乃道,讲究天才”,能够“随时随地写出与自己遭遇无关的妙辞”,而直接表演了现场背诵“唐诗三百首”。电视剧里,则用更加戏剧的方式,让范闲直接承认诗作非己所作,直接满怀自豪的说出了“少陵野老,诗圣:杜甫”。然后用旁人看来近乎疯狂的方式,诉说自己的经历,进行了一场癫狂的表演,仍然以“才华”自证了清白。

‘我说了,不是我作的,就像红楼不是我作的。可是你们都不信啊!’这是种多么狂悖又寂寞的情绪。

原著里的斗诗,更像是醉酒后发泄苦闷情绪的争勇斗狠。而电视剧里的处理,让人感觉怀恋故旧的寂寞苦闷的情绪和文化骄傲更重一些,争胜的感觉反而弱了。就像编剧王倦大大说的,这场戏是将“一整个文明的文学之光砸上了”、“他孤独了这么久,此时骄傲而思念。”

往幼稚、直白了说,这里面有一种“让你们这帮土老帽看看,我老家比你们厉害多了”的执拗情绪。

我粗略的统计了一下,在这部分剧情里直接出现的词句,大概出自二十五首诗词中。得说,这些诗词的出场顺序,为这段戏实在增色不少。

开篇的《将进酒》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……”气势磅礴,演员张若昀的台词铿锵有力,情绪上虽然直了一些,没有将诗句里面描绘的意境完全展现出来,但却合情合景,那种喷薄而出的气势非常摄人。

倒数第二首的《过零丁洋》“人生自古谁无死?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又是另外一番的澎湃之势,轻视生死、唯取忠义,作为压轴在气势上既可与开篇呼应,又彰显出范闲的另外一番胸怀志气。

最后《登幽州台歌》“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。”作为收底,非常符合范闲当时的心境,抑扬顿挫的读法,加上回声混响,被“扔”在这个年代的范闲与当年怀才不遇的陈子昂一样的无可奈何、曼声长叹。

大殿里灯火通明、金碧辉煌,范闲时而抱坛狂饮、时而挥笔草书、时而敲击编钟伴奏,一边不断吟诵诗句,一边犹如癫狂的手舞足蹈。

都说歌以咏志,诗以传情。如果诗歌还不足以传情达意,那么就只好“舞之蹈之”了。汉代为《诗经》所作《毛诗序》中,就有段关于人的情志与诗歌、音乐、舞蹈关系的论述,说的这是这个意思。

这段戏的配乐从无到有,从幽静、深远的洞箫,到《过零丁洋》范闲狂放的敲击编钟之后,逐渐激烈的重鼓点音乐。镜头运用也是多角度变换,最后《登幽州台歌》时的俯角镜头可谓是神来之笔,加上演员有些落寞的表情,很有些“孑然一身,遗世独立”的意思。

一袭广袖白衣,在“国宴”上醉酒癫狂、疯狂吟诗的范闲,像极了诗仙李太白。尤其是最后那大醉仰倒在地,傻笑之后,仍然口中喃喃吟诗的模样。

原著中这段也正是仿照李白御前醉酒。原著里些,范闲初始的醉意是装的,用内力把酒意逼上面庞,看起来醉得厉害,其实头脑十分清醒,而到了后来确实喝的有些多了,以至于没收住一次来了个“唐诗三百首”。电视剧里张若昀把不同醉酒阶段的范闲演绎得很好,从貌似醉酒癫狂,到真的醉到直不起腰来,对构陷他的庄墨韩开“嘲讽”。大殿斗诗这段戏,无论是开头各色人等对于“抄袭”事件争论的铺垫,还是高潮结束后范府里缓和情节、并为“夜探皇宫”做铺垫的“闹腾”,都拍得非常有趣。两集看下来让人热血沸腾,虽然谈不上演技炸裂,但是绝对算得上优秀。以至于时至今日,许多观众仍然对其津津乐道。

其实从斗诗这场戏上,就能看出猫腻(原著作者)和王倦(剧版编剧)的范闲很不同。可以说是“残酷现实”和“热血理想”的差别,无法比较哪个更好,应该说这两个范闲都是适合各自载体媒介的好人物,各有千秋。就我个人而言,非常佩服原著里的范闲,但更喜欢电视剧里的范闲。因为在我眼中,这个范闲虽然“傻”了些,但更加温暖、更加真性情也更加可爱。

就像斗诗这段戏结束时,范闲说了一句“我醉欲眠卿且去……去NMD。”

原著里的范闲是坐在地上,斜睨着庄墨韩说出这句话,然后才醉倒在庆帝脚下。可谓是对庄墨韩极尽鄙视。而电视剧里的范闲则是已经醉倒在地,如同说呓语的说出了前半句,待大家都竖起耳朵听他的“新作”时,他又像故意调皮一样,骂了一句脏话。就好像当时醉倒、半梦半醒间随口冒出了这么一句,然后忽然反映过来,心说:什么阴谋阳谋,什么文坛大家,可去NMD的吧,小爷且睡了。

这是何等的少年桀骜,何等的潇洒快意!这样的翩翩少年郎难道不可爱么?!

在最后还是那句话,如果你们真的爱《庆余年》,没事就多在各社交媒体多为它增加点热度吧。

“点播”和“剧集偷跑”事件出了之后,一时间大家都对平台人人喊打,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。但剧集本身和剧组人员都是无辜的,不应该被平台连累。而且不给平台花钱,一样可以为剧集增加热度,无论是写文章、剪视频、做表情包还是画图,甚至只是单纯的讨论,都可以为剧集本身增加关注度。关注度和热度上去了,会有更多的投资方看见这个剧组,有了资金才能保证它会有续集、才能把靖王府的地板换成新的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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